善则善矣,虽然,其马将必佚。
东野毕他确实善于驾车,
然而,他的马必会散失。
点评:鲁定公问颜回:「我听说东野毕很会驾车,对此,你怎么看?」颜回答道:「我也知道他善于驾车,但是呢,他的马必然会走失。」
鲁定公听完,不高兴了。认为颜回在诬蔑东野毕。然而,过了三天,养马的人说,东野毕的马真的都逃散了。
舜不穷其民力,造父不穷其马力,是以舜无佚民,造父无佚马。
帝舜不会用尽民力,
造父不会用尽马力。
因此帝舜时代没有流民,
而且造父没有走失的马。
点评:「舜」即帝舜,五帝之一,因两眼都是双瞳仁,又名重华。「造父」是我国历史上著名的善御者,赵国的祖先。曾将盗骊、骅骝、绿耳等宝马,献给周穆王。
颜回认为,如果鲁定公治民,能够像帝舜一样不穷尽民力,能够像造父御马一样不穷尽马力,那么,鲁国就不会有危险。
鸟穷则啄,兽穷则攫,人穷则诈,马穷则佚。
鸟如果急了,就会啄人;
兽如果急了,就会抓人。
人走投无路,就会狡诈;
马筋疲力尽,就会逃散。
点评:颜回向鲁定公进言道:「正如鸟急了,会啄人一样。从古至今,没有哪个君王让手下陷入穷困,而自己却没有危险。」
达于情性之理,通于物类之变,知幽明之故,睹游气之原,若此可谓成人矣。
能够通晓人性人情的道理,
能够知道事物发展的规律,
能够知道幽明变化的缘故,
能够看清游气变化的本源,
这样,就可以叫做成人了。
点评:「幽明」指的是看不见或者看得见的物象。譬如,天地、昼夜、善恶等等。「游气」指的是天上飘浮的云气、雾气等等。
既能成人,而又加之以仁义礼乐,成人之行也。
已经达到了成人的地步,
而且又学会了仁义礼乐,
这就是所谓的成人品行。
点评:颜回问老师,什么是成人?什么是成人的品行?孔子答道:通晓人情世故,知道幽明变化,就是成人。如果已经达到了成人的地步,又能践行仁义礼乐,这个人就符合成人的品行。
若乃穷神知礼,德之盛也。
如果他能够探究出事物的精微道理,
那么,这个人就具有了高深的德行。
点评:「德」从本质上讲,就是客观规律的一种展现。如果一个人能够认清事物发展的客观规律,能够探究出事物隐含的精微道理,那么,他就是盛德之人。
夫臧武仲之智而不容于鲁,抑有由焉。作而不顺,施而不恕也夫。
臧武仲虽有智慧却不被鲁国所容,这是有原因的啊。
因为他所做的事有的不顺于事理,有的不合乎恕道。
点评:「臧武仲」是春秋时期鲁国大夫,曾先后辅佐鲁成公、鲁襄公,颇有政绩。然而,由于他不满季孙氏、孟孙氏专权,被逐出鲁国。
念兹在兹,顺事恕施。
心里想着这个,一心在于这个。’
这就是顺于事理,又合乎恕道。
点评:「恕」即恕道,也就是同理心。儒家提倡的恕道,具体实行起来分为两种。一种是「推己及人」,劝人行善;另外一种是「己所不欲,勿施于人」,劝诫勿行恶。
爱近仁,度近智,为己不重,为人不轻,君子也夫。
能爱人就已经接近于仁了,
能够度事而行就接近智了。
对自己不要过分看重,
对别人不要心生轻视,
这样的人就是君子了。
点评:「仁」就是仁爱,就是爱人。如果一个人能够爱护他人,能三思而后行,对自己不过分看重,对别人不心生轻视,那么,这个人就是君子。
一言而有益于智,莫如豫;一言而有益于仁,莫如恕。
若说一个字而有益于智的,那就是豫字;
若说一个字而有益于仁的,那就是恕字。
点评:「豫」即预备,事先准备之意。「恕」即恕道,推己及人。
《中庸》上曾言:「凡事豫则立,不豫则废。」做事情有所准备,才能有助于成功,才能凸显智慧。而奉行恕道,在颜回看来,就是在践行仁爱之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