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天刚亮,林小满就被叫醒。她帮林小雨梳好丫鬟髻,自己则按嬷嬷教的样式挽发,换上统一的青色婢女服饰。
\"小雨,记住姐姐的话:多看多学少说话,有人欺负你就来找我。\"她蹲下身,整理小女孩的衣领。
林小雨乖巧点头:\"我会乖乖的,不给姐姐添麻烦。\"
一个丫鬟来领林小雨去厨房帮忙,林小满则被带到后院一间大屋前。领路的婆子低声道:\"这里住着老夫人当年的陪嫁丫鬟桂嬷嬷,如今年老多病。老爷特意交代,让你负责照料。\"
林小满会意,轻轻敲门:\"桂嬷嬷,奴婢是新来的小满,来给您请安。\"
屋内传来虚弱的应答声。她推门而入,只见一位白发老妪躺在床上,面色蜡黄,床边痰盂里有暗红色血迹。
林小满心头一紧——这症状像是肺痨!在现代不算大病,但在古代可是要人命的。她不动声色地走近,先行了个礼:\"嬷嬷安好,奴婢略通医理,老爷命我来照顾您。\"
桂嬷嬷浑浊的眼睛打量她:\"罪臣之女?\"
\"是。\"林小满坦然承认,\"但求嬷嬷给个机会,让我证明自己。\"
老嬷嬷咳嗽几声,微微点头:\"倒是个实诚的丫头。老身这病......\"
\"嬷嬷可否让奴婢把个脉?\"林小满在现代参加过中医社团,基础脉象还是能判断的。
桂嬷嬷伸出手腕。林小满搭上三指,凝神细察——脉象沉细而数,结合咳血症状,确似肺结核。她轻声问:\"嬷嬷咳嗽多久了?夜间可会盗汗?\"
\"三个月有余,夜里常湿透衣衫。\"桂嬷嬷惊讶地看着她,\"你当真懂医?\"
林小满谦虚道:\"家父曾请太医教授过一些。\"她其实是在回忆历史课上学过的古代医疗知识,\"嬷嬷这病需要静养,奴婢先帮您换干净被褥,再去熬药。\"
她动作麻利地更换床单,开窗通风,又用热水为老嬷嬷擦身。这些在现代再普通不过的护理常识,在古代却显得格外贴心。
\"丫头,你和别人不太一样。\"桂嬷嬷眯着眼看她。
林小满手上一顿,笑道:\"哪里不一样?\"
\"说不清......\"老嬷嬷摇头,\"就是感觉更......周到。\"
林小满暗自松了口气,继续忙活。她按照原主记忆中的药方,去府中药房抓了百合、麦冬等润肺药材,又偷偷加入自己藏着的川贝粉——这是现代已经验证过的抗结核成分。
熬药时,一个身材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厨房门口。林小满抬头,正对上谢景珩探究的目光,吓得差点打翻药罐。
\"老、老爷!\"她慌忙行礼。
谢景珩走近,看了眼药罐:\"桂嬷嬷情况如何?\"
\"回老爷,嬷嬷是肺阴亏虚之症,需滋阴润肺。\"林小满尽量用中医术语回答,\"奴婢按《千金方》配了药,正熬着呢。\"
谢景珩眼中闪过一丝讶异:\"你读过《千金方》?\"
\"家父藏书丰富,奴婢有幸翻阅过一些。\"林小满硬着头皮编造。实际上她只是在历史课上学过唐代孙思邈的这本医学巨著。
谢景珩不再追问,只道:\"好生照料,缺什么药材直接找管家。\"说完便转身离去。
林小满长出口气,这位谢大人气场太强,每次靠近都让她心跳加速。她将熬好的药滤出,小心端到桂嬷嬷房中。
\"嬷嬷,趁热喝。\"她扶起老人,一勺勺喂药。
桂嬷嬷喝了几口,眉头舒展:\"这药......不似往常那般苦涩。\"
\"奴婢加了些甘草调和。\"林小满微笑。实际上她还偷偷加了点冰糖,这是现代护理中的人性化细节。
接下来的日子,林小满每天精心照料桂嬷嬷。除了按时服药,她还设计了营养餐——梨粥、蜂蜜水等润肺食物,并坚持让老人晒太阳、适当活动。这些现代康复理念在古代堪称超前。
一周后,桂嬷嬷的咳血症状明显减轻,面色也红润了许多。府中上下都对这位新来的丫鬟刮目相看,连管家对她的态度都恭敬了几分。
这天傍晚,林小满正在院中晾晒药材,忽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。她回头,看见谢景珩站在廊下,夕阳为他挺拔的身影镀上一层金边。
\"桂嬷嬷说你好几日没领月钱了。\"他开门见山。
林小满擦了擦手:\"回老爷,奴婢初来乍到,做的都是分内事。\"
谢景珩走近几步,她这才发现他手里拿着一本书:\"听嬷嬷说你识字,这本《本草纲目》借你一阅。\"
林小满受宠若惊,双手接过厚重的书籍:\"多谢老爷!\"
\"你的医术......与常人不同。\"谢景珩忽然道,目光如炬,\"方子里有些我没见过的配伍。\"
林小满心跳漏了一拍——他发现了?她强自镇定:\"家父曾结交西洋传教士,学了些异域医法。\"
\"是吗?\"谢景珩不置可否,\"明日随我去个地方。\"
不等林小满回应,他已转身离去,留下她捧着书站在原地,既困惑又忐忑。
\"这位谢大人,到底想干什么?\"她喃喃自语,却隐隐有种预感——她的穿越生活,恐怕不会平静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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