妻子在拍卖会上为竹马豪掷千万点天灯,却不愿花一万元为女儿治病。
后来女儿因高烧惊厥死在我面前,我心灰意冷和妻子提了离婚。
看到离婚协议书和死亡证明时,妻子宋薇薇鄙夷的笑出声。
“陈宇,你说话之前能不能动点脑子?”
“不就是昨天怕你去拍卖会捣乱,没让你出门,至于吗?”
看着面前之人无情的样子,我悲哀极了,嘶哑开口。
“至于,离婚吧。”
1.
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带着令人窒息的绝望刺得我鼻腔发酸,。
病床上还有个小小的凹陷,仿佛女儿只是暂时躲进了被子里。
几个小时前,她还烧得滚烫,小脸通红,攥着我的手指,微弱地喊。
“爸爸,我疼,我想见妈妈。”
现在,他却变成了一个小小的罐子和一张轻飘飘的死亡证明。
我闭上眼,脑海里翻涌的是昨晚宋薇薇那张妆容精致的脸。
她穿着高定礼服,背景是拍卖行璀璨的水晶灯。
拍卖师高声念着成交价。
“宋小姐为林先生点天灯,拍下明代青花梅瓶,成交价一千二百万!”
而就在同一晚,我像个疯子一样拍打着被反锁的家门。
手机里是医院一遍遍的催款通知。
“陈念父亲,孩子情况危急,必须马上用药,请尽快缴纳一万元押金!”
我慌忙打电话到她助理那里,只换来一句冰冷的。
“小姐吩咐过了,请您勿扰”。
眼泪无声滑落,滴在那张死亡证明上,一滴滴将它逐渐打湿。
“陈先生。”
护士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回忆。
她递过来一个透明塑料袋。
那里面装着女儿入院时穿的小兔子睡衣,还有她最宝贝的兔子玩偶。
“请节哀。收拾一下,早点带念念回家吧。”
她顿了顿,声音更低了些。
“其实,如果能早一点用上那支特效退烧针或许......唉。”
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,狠狠扎进我心里。
我麻木地接过袋子,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。
攥紧那份死亡证明,我拖着灌了铅的双腿离开医院。
外面阳光刺眼,晃得人头晕。
我径直去了打印店,用身上仅剩的现金,打印了一份离婚协议书。
除了女儿,我一无所有。对于离婚我唯一的要求只有解除婚姻关系。
推开那扇曾经象征着家的门,昂贵的香薰气味扑面而来,与医院的味道格格不入。
我将装着念念骨灰的瓷罐放在了玄关处。
客厅里,宋薇薇正慵懒地靠在意大利真皮沙发上。
听见动静,她眼皮都没抬一下,语气带着一贯的漫不经心。
“舍得回来了?念念退烧了吧?小孩子发烧而已,大惊小怪。”
“医院就爱吓唬你们这种人。”
“我们这种人?”
我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低笑,声音干涩得吓人。
我把那份死亡证明和离婚协议书,用力拍在茶几上,震得玻璃嗡嗡作响。
听到着巨大的声响,宋薇薇这才抬起头,脸上带着被打扰的不悦。
她先是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文件。
当看清死亡证明几个大字和下面女儿的名字时,她精致的脸上掠过一丝错愕。
随即,那错愕又迅速被鄙夷取代。
她嗤笑出声,伸出手指嫌弃地戳了戳那份死亡证明。
“陈宇。”
她身体前倾,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上下打量我,红唇勾起刻薄的弧度。
“你说话之前能不能动点脑子?编这种谎话,不觉得太低级了吗?”
她往后靠回沙发,抱起手臂,姿态高傲而冷漠。
“不就是昨天怕你去拍卖会捣乱,在顾远面前给我丢人,没让你出门吗?”
“我看你是穷疯了,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讹钱吧?”
她的每一句话,每一个眼神,都像淬了冰的刀子,将我早已千疮百孔的心凌迟。
我看着眼前这个妆容完美的女人,她是我法律上的妻子,是我女儿的生母。
可此刻,她却比医院太平间的冷气更让我感到刺骨的寒。
巨大的悲哀和愤怒像海啸般冲垮了最后一丝理智的堤坝。
我猛地攥紧了拳头,指关节捏得发白。
我用尽全身力气,才从牙缝里挤出嘶哑破碎的声音。
“宋薇薇,我没再开玩笑,我要离婚!”
我的目光扫过那份被她唾弃的死亡证明,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绝望的嘶吼。
“念念死了!就死在昨晚!死在你点天灯的时候!”
2.
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,只有我粗重的喘息声。
宋薇薇脸上的鄙夷终于凝固了,眼神里第一次闪过一丝不确定的惊疑。
可她没动,也没看那份协议,只是依旧用烦躁的眼神看着我。
就在这时,玄关传来密码锁开启的轻响。
一个穿着休闲西装,气质温润儒雅的男人走了进来,手里还拎着一个精致的礼盒。
“薇薇,昨晚拍的那件小玩意儿,我让人清理好了,顺路给你送来。”
来人正是顾远,宋薇薇的竹马,昨晚那千万天灯的主角。
他话音未落,就察觉到了客厅里剑拔弩张的气氛。
目光在我绝望扭曲的脸上和茶几上两份刺眼的文件上扫过。
最终落在宋薇薇身上,带着询问。
宋薇薇像是找到了主心骨,瞬间从沙发上站起,快步走向顾远。
她挽住顾远的胳膊,声音带着刻意的娇柔和控诉。
“小远,你看他!”
“就因为我昨晚没让他出门,今天居然弄个假的死亡证明来咒念念,还逼我离婚!”
“你说他是不是疯了?”
顾远安抚性地拍了拍宋薇薇的手背。
他看向我,语气平和,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高傲。
“陈宇,有什么事好好说,何必弄成这样?”
“薇薇也是关心则乱,怕你冲动做傻事才这样的。”
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胸腔里翻涌的悲愤几乎要冲破喉咙。
“她关心的是她的面子!”
“念念高烧四十度,惊厥抽搐,医院催命的电话打爆了!”
“我被她反锁在家里,像条狗一样拍门!”
“她呢?她在拍卖行,为你的破瓶子点天灯!一千二百万!”
顾远被我吼得一愣,脸色沉了下来。
宋薇薇更是气得脸色发白,尖声道。
“陈宇!你少血口喷人!你少在这里装疯卖傻博同情!”
“我看你就是嫉妒!嫉妒我和小远哥的关系!想用念念来要挟我!”
我惨笑一声,所有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空,只剩下深入骨髓的疲惫和冰冷。
我弯腰,拿起那份离婚协议,手指颤抖着,在上面一笔一划地签下自己的名字。
我把签好字的协议再次推到宋薇薇面前,声音低沉,带着一种万念俱灰的平静。
“签字,宋薇薇。从今往后,你我生死无关。念念我自己带走。”
最后几个字,轻得几乎听不见,却重如誓言。
“啪”的一声响彻在空荡的客厅。
我被打的偏过头,脸上火辣辣,迅速肿起一个巴掌印。
“陈宇!你少踏马跟我装威风!离婚?你怎么敢的!?”
林薇薇站在我面前,眼睛通红,右手还停留在半空颤抖着。
“离开我你算什么?你养得起孩子吗!?”
“你一个身无分文,每个月都靠我给生活费的废物,还想带走念念?”
我苦涩一笑,抬手缓缓擦在高高肿起的左脸。
眼泪像开了闸般,我哽咽着开口。
“随你怎么说,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。”
3.
林薇薇像是被刺激到般,她嘴上边念着“好好好”边走向茶几旁。
她当着我的面,用着带有极度的恶意的笑容拿起那叠纸张。
“陈宇,我不会让你如意的。”
说罢,离婚协议连同着死亡证明一起被迅速撕碎,变成片片纸花飘落地面。
与此同时,顾远不知什么时候将念念的骨灰罐拿了过来。
“薇薇,这是什么?也是昨晚拍下来的吗?我怎么没印象?”
我瞳孔猛的放大,伸手就要去抢,却被顾远躲了过去。
他像是明白了什么般,眼神中浮现出一丝鄙夷和得意。
“还给我,这是我的!”
我嘶喊着,表情狰狞。
林薇薇怔了片刻,旋即嗤笑了一声。
“陈宇,还说你不是因为昨晚的事闹脾气。”
“行了,你要是喜欢瓷罐我改天给你买一个,弄这么个低档货恶心谁呢?”
因为愤怒,我耳边只剩下血气上涌的嗡嗡声,根本听不清林薇薇的讽刺。
顾远掂量着那个素白瓷罐的动作,像慢镜头一样刻进我眼底。
“把它还给我!那是念念!”
我的声音撕裂沙哑,喉咙里全是血腥味。
林薇薇嗤笑一声,嫌恶地戳着骨灰罐,眼神像是在看肮脏的垃圾。
“陈宇,为了跟我置气,你连这种把戏都玩?”
“你是在诅咒女儿死!你知道吗?你真让我恶心!”
我看着这张曾经让我心动,此刻却扭曲刻薄的脸。
这就是念念烧得迷迷糊糊时还喊着想见的妈妈?
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彻底碎了,碎得连渣都不剩。
“林薇薇,到底是谁恶心?!”
“是谁把我锁在家里,又不管生病的女儿!?”
我死死盯着她,每一个字都带着血。
“闭嘴!你给我闭嘴!”
她像是被戳中了最隐秘的羞耻,尖声打断我。
猛地从顾远手里夺过瓷罐。
“不就是个破罐子吗?你不是想要吗?我成全你!”
她高高扬起手臂,那动作带着毁灭一切的恶意和轻蔑。
“不要!!!”
我目眦欲裂,嘶吼着冲过去。
下一秒,刺耳的碎裂声猛地炸开。
白色的瓷片像破碎的蝶翼,四散飞溅。
罐子里的那些灰白色粉末,像一场绝望的雪,纷纷扬扬,飘散落下。
一片狼藉。一片死寂。
我扑过去的身体僵在半途,剧烈地颤抖着。
我死死盯着地上那摊散开的灰烬。苍白的,慌乱的想要将其收回。
“林薇薇。”
我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,却带着浓重的死意。
“现在,签离婚协议。我们两清。否则。”
我顿了顿,一字一句。
“我不介意,和你一起下地狱。”
她被我眼中的死寂和冰冷刺得瑟缩了一下,一丝恐慌掠过她的眼底。
但骄傲和愤怒瞬间吞噬了那点可怜的动摇。
她声音拔高到刺耳,指着地上那摊灰烬,表情扭曲得像厉鬼。
“少在这糊弄我,你这是在诅咒自己的女儿!你猪狗不如!”
她胸膛剧烈起伏,手抖得不成样子,掏出手机疯狂地戳点屏幕。
“我让念念亲口告诉你!让女儿看看你有多恶心!”
顾远站在旁边,眉头皱了一下,眼底闪过一丝疑虑。
但他没动,像个置身事外的看客,维持着他那令人作呕的温润假面。
很快,电话接通了。
林薇薇迫不及待地按下了免提,尖利刻薄的声音在死寂的客厅里回荡。
“市儿童医院吗?我找陈念!立刻!马上让她接电话!”
电话那头短暂的沉默了两秒,随即对面的声音清晰地通过免提传了出来。
“林女士?陈念小朋友已经于昨晚因抢救无效,不幸离世了。”
“您不知道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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